一
我常常想，山的存在，其最大意义是给我提供了一处独特的视角，让我能站在高处俯视流年。比如我的近邻龟山.
只要有空闲，我就会穿过汹涌的人潮和热闹的集市，到龟山上待会。
只要一进山，我就感觉心里很多迷乱的思绪慢慢平静下来，我好像变了个人。喧嚣的人流与车流，就踩在我的脚下，我从中抽离开来。我的注意力只停留在山上，只在山间万物上。
龟山，尽管不大，可也蕴藏着无数生命，树木，野草，野菜，药材，飞鸟，昆虫。生命所在之处，就有不少秘密存在。
深秋初冬时节，山上的山菊花次第开放了。我会利用周末时间到山上采摘山菊花。
哪里有山菊花，哪里就有我的足迹。我开始围绕着山菊花另辟蹊径，山脚下，半山腰，山涧中。我对龟山涉足更多了，我对她进一步熟悉起来。我发现，虽然我不止一次爬过龟山，但我平时走的都是惯常之路，我对它的了解其实很少。或者说，她的很多角落我平时连去都没去过。
山，纵然是一座小山，也是大自然的造化之物。在它面前，人类是何其渺小。
一次，我跟妻子去半山腰采山菊花，走了原来没走过的路，见了些素日没有见过的龟山之美，体会了一把探险之趣，觉得兴味盎然。
我常常盯着悬崖上或深涧中的一株山菊花出神，我会用手机将她拍下来，将图片保存起来。我真佩服她们的勇气，秋天来了，她同样响应秋天的号召，勇敢地孤零零地开在那里。
她的根扎在哪里？她所需养分从何而来？
很多东西，我们看不见，它却在那里。
二
凤凰山跟龟山被一座叫寿翔的桥连为一体。
凤凰山下是这座县城里目前人气最旺的一座广场，每天前来休闲的市民络绎不绝。
凤凰山上有人工铺设的台阶，有凉亭一座，新建凤凰阁一座。
我也常常到凤凰山上去。
相对来说，爬凤凰山的人要比爬龟山的人多。
凤凰山上也有山菊花，山脚下的村民常到山上去采，我见过几次。
几个老太太拿着竹篮，一朵朵地采摘。她们说，这东西泡茶喝，对眼睛很有好处呢。
我跟在她们身后采，一边采摘，一边听她们唠家常。
有时，我会蹲下来，想看看山菊花植株之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。我看见许多死去的蜗牛空壳，还有不少掉落的松针，以及蚂蚁、蜜蜂、会飞的我叫不上名字的小昆虫等。
死的，活的，大的，小的，生命轮回，生生不息。
三
小安山是梁山支脉之一，距离梁山县城仅数里之遥。我站在龟山上，能很清晰地看到它的存在。
虽然我不止一次地去过小安山。可是，我一次也没爬到过山顶，一直引以为憾。
初冬时节，一次偶然机缘，我去爬小安山。
向导说，小安山没有一条正经路，你们就跟在我后面爬吧。我说：“这样最好，爬这样的山才最有趣。”
山不算高，脚下就是红尘。棉花白，柿子红。一条村中野径直通山体。
这山，乍看上去，满目荒凉。其实，一旦靠近，我同样看见不少生命的存在。山菊花，野枸杞，不知名的枯黄野草。
没有路迹，路在脚下。险峻处，也要手足并用。
当我站在山顶，在四周平畴之中，我也切身体会到了会当凌绝顶的豪壮。
山顶原来有座秦相甘罗庙，当我走近它，迎接我的除了一阵阵凛冽的风，还有一处沉默的沙石。历史的陈迹早已荡然无存。
这是我第一次站在小安山的山顶之上，我拍了几张照片。告诉她，这地方我曾经来过。
文 / 孔伟建
